故事题材为杀人游戏,就是俗称的天黑请闭眼。如不了解游戏规则,可以先自行搜索了解下。授权书后附。
【银英群像同人】死亡游戏
作者:杨威力(巴孤)
楔子
“即使是把宇宙握在手中的英雄,也终将化为宇宙的尘埃吧。”
随着声音,众人睁开了眼睛。四周布置得非常淡雅,一张直径不下十五米的巨大圆桌,12个妆饰华丽的位置——大致与帝国战舰上的指挥席相似,均匀分布在圆周之上。每个人面前都有自己特色的一些东西。在桌子中心上空,有一个闪亮的恒星模型。
“齐格菲……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
“真的,不是做梦,莱茵哈特大人……是我……”
“嘿,杨,看见你,我才确认自己真的死了。”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你知道?难道你之前死过吗?”
“陛下……陛下……臣太高兴了……呜呜……”
“安静,各位!”天花板上的恒星模型处忽然发出深沉的轰鸣声。闪烁的光芒刺得众人几乎又把眼睛闭上。
“你是谁!”奥夫雷沙熊一般咆哮道:“我劈了你!”
一道电光从恒星模型处闪烁而下,奥夫雷沙发出上次在连典贝尔克要塞掉进陷阱时候同样的惨叫声,硕大的身躯似乎也矮了半截。
“我是田中,你们最好稍稍冷静点。”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否则,我既然能赐予你们生命与死亡,自然也能赐予你们痛苦。”
“啊,伟大的田中大神啊。”特留尼西特脸上堆满自然而欢跃的笑容:“感谢您将我们这些人带到这个美丽的地方。那么,您到底要我们干什么呢?”
杨威利带着吃药的表情把头扭到一边,罗严塔尔轻轻哼了一声,金银妖瞳里发出不屑的光彩。
“很简单,请你们参加一个小小的游戏。”
“游戏么?”满头白发的比克古呵呵笑道:“死人参加的游戏?说说看呢,大神。”
“简单的说,在你们十二个人中,将产生三位英雄,和三个阴谋家。剩下的是平民。”田中道:“不管过去隶属什么阵营,现在开始,三个阴谋家将搭上同一辆战车。而其余的九个人将是一起。”
“三对九么?不平等的对决啊……那么,哪三个人将担任这样的重担呢?”放荡不羁的华尔特.冯.先寇布摸摸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
“不要打断我!”田中的声音中传出了怒意:“事实上,我将完全随机地产生英雄和阴谋家。三个英雄会知道彼此的身份,三个阴谋家也是。但他们都不知道剩下九个人的身份。而六个平民身份的人则一无所知。”
“真是很无聊的角色啊,希望我不要当上才好……”先寇布话没说完,一道闪电劈在他的头上。蔷薇骑士联队的前任指挥官轻轻呻吟了一下,但脸上依然挂着满不在乎的冷笑。
“我说了,不要打断我。”田中继续说:
“确定身份之前,先要把游戏的规则说一说。在每一轮游戏开始的时候,我会要求你们所有的人闭上眼睛。接着,我会要求三个阴谋家睁眼。其他的人,最好不要想偷看,因为我会同时封闭你们的视线。三位阴谋家可以用眼神交流,然后指定暗杀在场的一个人。然后,阴谋家们闭上眼睛之后,我会要求英雄睁眼。你们可以指认一个你们怀疑的人,如果你们指认的确实就是一个隐藏的阴谋家,那么中间这个恒星模型会发出短促的闪烁。如果错了,则不会有任何变化,这样你们就知道被你们指认者的身份了。接着我会叫大家都睁开眼睛,并宣布这一轮被暗杀者的名单。你可以留下最后的遗言,但接着你就会死去……”
“死去,是说重新回到无知觉的世界么?”莱茵哈特问。
“是的。”田中居然出人意料地没有因为插话而愤怒:“为了作小小的惩罚,死去的人会重新经历在现实中死亡的痛苦……然后,就消失,消失……”
“真是可怕……阴谋家和英雄……两个概念真的不相容么?”杨威利喃喃地说。
“拜托,这只是一个游戏角色的称呼而已。听我继续说。”田中不耐烦道:“接下来,从被暗杀者的左边开始,顺时针,每个人发表自己的看法,然后投票给一个你认为最有可能是阴谋家的人。除此之外,不许在别人发言的时候插嘴。等到所有的人都发言并投票之后,得票最多的人将被处死。如果这个被处死的人不是阴谋家,那么他也有留下遗言的机会。”
“然后呢?”
“然后,游戏会继续进行下一轮……最后,如果三个阴谋家都被死了,那么,这边的九个人就可以胜利。反之,如果三个英雄都被暗杀或者错误处死了,那么将以阴谋家的胜利而告终。”
“似乎相当符合民主社会的原则啊……”比克古呵呵笑道:“贤臣与明君大概会因此感到郁闷了吧。”
“恰恰相反,平民在这样的游戏中,不过是被牺牲的棋子罢了。”罗严塔尔冷笑道。
“不管怎么样,田中大神给予的这个公正的机会,标明他心中具有的民主观念。这是多么值得我们欣慰的事情呵。尽管为民主事业而牺牲了生命,毕竟我们的努力还没有白费。”特留尼西特感叹。
杨威利噗地把一口红茶喷在面前的书本上。
“一个问题。”奥贝斯坦冷冷地说:“如果投票出现平局,将会如何呢?”
“那么,将用抽签的方式决定谁被处决。”田中用同样的冷漠回答:“一个游戏,我可没有太多的兴趣进行过于复杂的程序。一切听天由命吧。”
“听起来很有趣啊……”朗古忍不住笑出声来,但立刻被闪电劈得发出怪叫:“为什么对我这样残忍和不公平……”
“那是因为我是大神,而且是一个有自己好恶的大神。”田中声音里透出得意:“好罢,都明白了?那么,现在你们每人面前有一张牌。小心地翻开,注意不要被其他人看见了。上面标明有你们的身份,以及,如果拿到的是英雄或者阴谋家,你的同伙姓名。现在翻开吧。”
响起了轻微的翻动纸牌的声音,中间只有罗严塔尔发出祷祝:“希望我能拿到阴谋家就好了。”
“都明白了吧?那么,现在我们来最后确认一下参与游戏的人。”
新银河帝国的皇帝,莱茵哈特.冯.罗严克拉姆,这个把几乎整个银河握在手中的霸者,一头耀眼的金发,在大厅中闪现光芒。苍冰色的眼眸依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透出雄霸银河的大气。
莱茵哈特的左边,是自由行星同盟前任元首优布.特留尼西特。这个在政坛上活跃半生,年轻有为而倚仗自己个人奋斗,几乎完成主宰银河使命的男子,正低头陷入沉思。
再往左,高登巴姆王朝的装甲掷弹兵总监奥夫雷沙一级上将勉强把高达两米的庞大身躯塞进那对其他人已经显得相当宽敞的坐席。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他脸上的紫色伤疤显得分外的可怕。当他的眼光扫到其他人身上,似乎是屠夫在打量着即将被分割出售的肉畜。
坐在这个巨人左边的,是火红色头发的齐格菲.吉尔菲艾斯,莱茵哈特的挚友和最忠实的臣仆。他高挑的身材坐得端端正正,脸上带着谦逊的微笑,正用充满深情的眼光看着莱茵哈特。
吉尔菲艾斯的左边,高登巴姆王朝的最后一位宿将维力博尔.尤希姆.冯.梅尔卡兹元帅,眯缝着眼睛,带着无可奈何的疲倦感打量周围的人。似乎他并不高兴被卷进这样的游戏。
再往左,黑头发的魔术师杨威利,一声不响地喝他的红茶,时而挠挠乱蓬蓬的头发,若有所思。
杨威利的左边是英武的华特.冯.先寇布。这个同盟陆战的第一人,正用饶有兴趣的目光,盯着奥夫雷沙脸上的伤疤,对后者凶狠的注视全无畏惧。
在不良中年的左边,则是矮而胖的高登巴姆王朝“社会秩序维系局长”和罗严克拉姆王朝的“国内安全保障局长”海德里希.朗古。这个健康而丰满的人,大而有神的黑眼珠滴溜溜直转,又红又厚的嘴唇微微颤动,不知道在自言自语说什么。
在朗古的左边,坐着身形瘦弱的银河帝国高登巴姆王朝第三十四代皇帝佛瑞德里希四世。外观远远超过真实年龄的脸上,显出宫廷斗争留下的疲惫和困乏。眼睛微微合上,有些想午睡的模样。
紧挨着老皇帝的,是满头白发的自由行星同盟最后一任宇宙舰队总司令亚历山大.比克古元帅。这个在场最年高的老人,尽管出生比银河帝国皇帝早了七年,从死亡年龄来比较更多出十岁以上,但身体却要健康得多。现在他正以与年龄不太相符的兴奋,面带微笑左顾右盼着。
在同盟老将的左手边,坐着素称“干冰之剑”“会走路的毒药”和“零度剃刀”的罗严克拉姆王朝军务尚书巴尔.冯.奥贝斯坦。这个装着义眼的元帅,以冷酷的睿智而闻名宇宙,但他的脸上依旧是惯常的毫无表情的苍白。
最后,在奥贝斯坦的左边,也就是紧挨着莱茵哈特的右边位置上,有号称“背叛是英雄特权”的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元帅。这个与契友米达麦亚并称“帝国双璧”,而在作战与猎艳上均有着赫赫成就的金银妖瞳,正以复杂的眼光看着他左边的莱茵哈特。手里,轻轻摇晃着装了六分血红的葡萄酒的水晶杯子。
十二个人,来自不同的阵营。唯一的共同点,他们都倒在了大神安排的死亡之前。
如今,他们将用自己短暂恢复的生命为赌注,进行一轮新的角逐。
谁会获得最终的胜利呢?
“好了,如果没有什么异议,那么我们准备开始了。”田中的声音传来。
于是众人的眼前一黑。
第一轮
初始位置:
比克古 奥贝斯坦 罗严塔尔 莱茵哈特 特留尼西特 奥夫雷沙 吉尔菲艾斯 梅尔卡兹 杨威利 先寇布 朗古 佛瑞德里希
“下面,请阴谋家睁开眼睛。请指认,你们将暗杀谁?”
每个人的心里都紧了一下。他们知道,12个人中间将有3个人带着狠毒的眼神,从剩下九个人里面选择一个牺牲品。但是具体是谁呢?这里的十二个人,每个人都已经死过一次了,然而哪怕是虚拟的生命,对他们同样可贵。问题在于,三个人与九个人之间,将展开一场无法调和的斗争。而斗争的对立面,也许有自己的朋友和兄弟。
“好,现在请阴谋家闭眼。三位英雄可以睁开眼睛了。指出你们的怀疑对象。”
“很好。现在,请闭眼。”
“大家都睁开眼睛吧。”
十二个人带着不同的表情,把目光投向彼此。而这时田中冷酷的声音从中间传来: “比克古元帅,你是第一个牺牲品。有什么遗言吗?”
所有的目光集中到老提督的身上,自由行星同盟军最后的舰队司令脸上有三分的惊愕,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哦,是吗?就已经享有的人生寿命来说,这样的结局倒也是很公平的啊……从在场剩下的诸位中间随便抓两个人,而年龄之和能够超过我的,概率也不大。所以没什么值得难过的。至于游戏本身么……我还不太习惯这种思维方式,不过一定要说的话,我想,同样身为老将的梅尔卡兹提督,大概不会忍心对我下狠手吧……厄,还有罗严克拉姆皇帝陛下,以及杨威利,我也是比较相信的,仅仅出于个人的感觉而已……希望不要影响大家的判断。好了,各位,再见吧。好好进行这个游戏,只是英雄请不要忽略了平民的力量,而平民也不要随便自甘放弃呀……为了民主主义,干杯!”
白发的老元帅举起面前的纸杯,饮下了里面的陈年美酒,接着朝在场的众人行了个端正的军礼。一分钟后,大厅中回荡着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和硝烟遮住了视线。当爆炸散去,比克古提督原先的位置上,只留下了一顶破碎的扁帽。
“那么,接下来开始发言和投票。需要提醒的是,每个人的发言不限时间和内容,但是只有一次机会,发言之后立刻投票。在别人发言的时候请不要插嘴,不管你是否已经发言过了。违反这个规则的,将直接作为本轮的处决对象。我不希望对规则的执行破坏游戏的趣味性,请大家一定注意控制情绪。那么,由比克古元帅左边的奥贝斯坦开始。
“第一个被暗杀的居然是同盟军元帅。但是我认为这一例暗杀对于判断当前形势没有丝毫帮助。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被排除嫌疑。所以,本轮我投弃权票。”奥贝斯坦冷冷地说完,把手放在了桌子前面。
金银妖瞳的名将冷笑一声,接着发言: “轮到我了么?好罢,奥贝斯坦阁下的表现很有趣。作为第一个被要求发言的,他似乎丝毫没有给后面的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我个人对于比克古元帅的遗言,基本上持半信半疑态度,不过相对而言那三个人的嫌疑确实可以稍稍减小。军务尚书的发言,让我对他的怀疑上升,但是本轮我不准备投他。因为这里还有一个我更怀疑的人。”
他把脸转向右边,厉声喝道: “海德里希.朗古!你这样一个龌龊卑劣的家伙,居然也混进英雄的游戏里来。而像你这样一个全银河少有的小人,居然第一轮没有被暗杀掉,不能不让我对你增加怀疑!现实中的阴谋家,大概在游戏中也比较容易扮演相关的角色吧?即使你不是阴谋家,也没关系,这样一个让人讨厌的家伙,最好早点清除掉。”
朗古在元帅的瞪视下面如土色,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他似乎想分辨几句,然而又忽然想起了田中大神的规矩,于是只得咬紧嘴唇,把愤懑的目光投向对他不屑一顾的敌人。
“罗严塔尔元帅,是否确认本轮投朗古的票?”
“确认。”罗严塔尔满不在乎地说。 “那好,朗古一票。罗严克拉姆皇帝陛下,轮到您了。”田中少见地用了尊称。
金发霸主那一贯坚定的目光,游离在其他十个人之间,而重点在罗严塔尔和朗古之间跳动。前者依旧是略带自信的冷笑,后者则奉上谄媚的期待。犹豫片刻,莱茵哈特把目光投向坐在自己左边的齐格菲.吉尔菲艾斯。红发的友人回报以信任的微笑。英明的独裁者忽然呵呵笑道:“游戏么,第一轮就不必太认真了。那么,我觉得罗严塔尔提督的说法相对有道理一些哩。我也投海德里希.朗古一票好啦。”
“那么朗古两票。特留尼西特评议长,该你了。”
“这个啊……”特留尼西特脸上显出苦苦思索的神态:“第一轮,有效的信息太少了……”他的眼珠转动着,看遍了圆桌周围的每一个人:“我觉得奥贝斯坦阁下的态度是正确的。为了不至于第一轮就误伤好人,我也弃权吧。”
“下一位,奥夫雷沙一级上将。”
装甲掷弹兵总监被浓密胡须挡住的嘴里,发出略带犹豫的声音:“真是很棘手的问题……凭感觉吧,金发竖子和妖眼虽然可恨,不过作为提督的判断力,我暂且相信一次。我也投朗古。”
在两个王朝担任特务工作的人,脸上显出绝望的悲凄,但田中不为所动: “朗古三票。接下来是吉尔菲艾斯了。”
红发的年轻人,依旧用谦逊的微笑环顾着参与游戏的十名同伴。当他的眼光落到瑟瑟发抖的海德里希.朗古脸上,后者带着一丝希冀,试图从他眼睛里找出怜悯。但吉尔菲艾斯的目光依旧坚定。最后,他盯着莱茵哈特看了一会,点点头说:“实在的,能够有一个知心的信任,真是太让人感到幸运了。在本次游戏中,我愿意无条件的相信莱茵哈特大人。”
奥贝斯坦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罗严塔尔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这个早逝的名将。而朗古的脸色,已经同死人没有两样。金发的霸主脸上灿开幸福的笑容。
“但是,”吉尔菲艾斯话锋一转:“这不意味着我会放弃自己的判断。实际上,下官认为罗严塔尔提督对于朗古的指控,是有失公平的。我们的任务是找出隐藏的阴谋家,而不是发泄个人的恩怨,对吧?因此,本轮我不准备投朗古的票。”
随着他的声音,众人开始跟随他的眼光左右寻找。
“事实上从前面的投票中,已经可以获得少许信息了。罗严塔尔对朗古的攻击,固然本身不具有太多的理性,却也是可以得到解释的。至于莱茵哈特大人,我说了,我相信他。投弃权票的奥贝斯坦和特留尼西特两位,似乎都有他们的充足理由。然而接下来,奥夫雷沙一级上将,高登巴姆帝国的装甲掷弹兵总监,你为什么要投朗古呢?”
齐格菲.吉尔菲艾斯的声音,微微提高了半度,引得众人的眼光集中到奥夫雷沙身上。后者眼中的凶光暴现,似乎要按捺不住起来用他那特制型号的战斧砍杀对方了。
“眼前的形势,似乎是形成了罗严塔尔和朗古两人的对峙。从前面四个人的投票,两人弃权,两人投朗古,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然而奥夫雷沙阁下在这时加上票,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他说,他是相信莱茵哈特大人和罗严塔尔提督的判断。可是,罗严塔尔提督的判断主要出发点是他对朗古阁下的个人憎恶,而莱茵哈特大人……则纯属是不经意的一种判断而已。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按照同样的‘个人好恶’和‘感觉’,奥夫雷沙阁下应该倾向于相信同为高登巴姆皇朝旧臣的朗古,而投罗严塔尔阁下才对吧!”
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奥夫雷沙的脸上,紫色的伤疤似乎变的更深。
“总之,如果奥夫雷沙阁下本轮投罗严塔尔大人,或者投其他人,或者弃权,或者以其他理由投朗古,下官觉得都是无可非议的。然而偏偏以‘相信莱茵哈特大人和罗严塔尔提督的判断’为理由而投了朗古。与他原先所在的阵营和一贯作风对照,则让我不禁怀疑奥夫雷沙阁下现在的立场了!”
“因此,本轮我的票,投给奥夫雷沙阁下!”最后,吉尔菲艾斯斩钉截铁地说。
“很好,朗古三票,奥夫雷沙一票。接下来该梅尔卡兹提督。”
用兵如苍松一般坚定与厚实的年迈名将,眯缝着的眼睛偶尔闪出一丝光采: “现在……实在难以判断。请问,我可以待会再投票吗?”
“不行。”田中道:“必须现在发言和投票,否则算弃权。”
“弃权……尽管没有特别的证据和线索,但放弃票权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吧……”梅尔卡兹叹息道:“那么,我可以把票权交给别人吗?”
“可以。”田中道:“你可以把票权交给在你之后投票的人。这样他如果投谁,就等于你的票也加上去了。不过需要注意,一旦交出票权,在本轮这个票权就完全跟随他,你反悔也没用了。即使他投你,也只能算你自己投了自己一票。”
“明白了。”梅尔卡兹点点头:“非常感谢比克古元帅对我的信任。那么,我的票权在本轮交给杨威利提督。”梅尔卡兹看看坐在他左边的黑发人。
“杨提督,现在轮到您投票。注意,您有两票在手,您自己的和梅尔卡兹提督的。但是您必须用它们投同一个人,或者弃权。”
“是么?又要作薪水范围之外的工作了吧……”杨无可奈何地抓着头发:“好罢,我尽力说说……其实梅尔卡兹提督不该把票给我的。从目前的局面来看,朗古阁下和罗严塔尔阁下的对立是相当尖锐的。如果我带着两票投向朗古阁下,那么,大概朗古阁下就必死无疑了吧……可是我不觉得现在有什么能充分说明朗古阁下的嫌疑比其他人大……至于‘如此可憎的人居然第一轮不被暗杀’……如果朗古阁下确实不那么受人欢迎,那么阴谋家留下他来吸引火力,甚至故意制造借口攻击也是可能的……总之,下官个人觉得,仅就前面的表现来看,罗严塔尔提督的嫌疑,似乎比朗古阁下更大……因此如果要我选择,我宁可投罗严塔尔提督……这样,至少在我后面还有三个人的票,可以把判断的权力留给他们。吉尔菲艾斯阁下的说法,我也是认为有道理的,不过……还是先形成比较平均的格局吧……”
“也就是说,你带着你的票和梅尔卡兹的票投罗严塔尔,对吗?”
“是的吧。”杨对罗严塔尔说道:“抱歉,阁下。”
金银妖瞳的名将吹了声口哨。田中继续保持冷漠的强调:“朗古三票,罗严塔尔两票,奥夫雷沙一票。先寇布阁下,该你了。”
“非常有趣的局面呢。”惯于肉搏和寻花问柳的不良中年用放松的神态看着大家:“厄,如果需要发言,那么我说,正如红头发的吉尔菲艾斯对金毛皇帝的无条件信任一样,本人也准备无条件信任这个脖子以下全无用处的家伙。我也投罗严塔尔吧。谁叫他要和我争夺天使们的时间呢?尤其不可容忍的是这家伙居然是带着对女性的刻骨仇恨开始滥情的。即使波布兰这种人渣,也比他的道德要高尚百倍吧。”
毒舌的蔷薇骑士联队前任指挥官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曾经和他进行一对一肉搏的帝国名将。金银妖瞳的眼中散发出竭力遏制的怒意,而轻轻哼了一声。
“朗古和罗严塔尔三票,奥夫雷沙一票。下一个是朗古了。”
被人鄙夷和排斥的特务官员,双手撑住桌子站起来,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开始自己的发言: “我知道,在在座很多人心目中,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或者,是用来衬托你们高大的反派吧。然而,下官认为,罗严塔尔为下官的攻击,实在是毫无道理的。就我个人,比较赞成吉尔菲艾斯阁下公允的发言。但是,现在我和罗严塔尔阁下每人都是三票在身。请原谅,我的清白我自己最清楚。所以即使罗严塔尔阁下不是最大的嫌疑,我也要自保。”
形势忽然恶化的金银妖瞳依旧潇洒地眨眨眼睛,而朗古转向坐在自己左边的佛瑞德里希四世,鞠躬道:“陛下,不管在气度和胸襟上如何,卑职对公务的严谨,陛下应该是明察秋毫的。现在,陛下拥有投下最后一票的权力,因此,希望陛下能相信卑职!”
年老的皇帝并未给予任何反应。朗古等待片刻,轻轻叹了口气:“那么,我投罗严塔尔提督。”随即一屁股坐下,仿佛刚才的发言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全副精力。
“罗严塔尔四票,朗古三票,奥夫雷沙一票。下面请佛瑞德里希四世发言和投票。”
“这样啊……”老皇帝不紧不慢地说:“说实在的,朕以为前面的诸卿投票,大都过于草率了。但是现在的局面,我投其他人,没有任何意义,都是罗严塔尔提督死。然而我实在看不出,罗严塔尔提督和朗古局长比较,究竟那个更加可疑。既然如此,就把决定权交给大神裁决吧。即使两个都是好人,我这个决定应该也不会带来更坏的结果。我投海德里希.朗古。”
“确认一下。罗严塔尔、莱茵哈特、奥夫雷沙和佛瑞德里希四世投朗古;梅尔卡兹、杨威利、先寇布和朗古投罗严塔尔;奥贝斯坦和特留尼西特投弃权;吉尔菲艾斯投奥夫雷沙。一共11票,没有错误吧?”田中大神例行公事地询问。没有一个人出声。
“那好,既然没有错误,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元帅与海德里希.朗古局长四票持平,将通过抽签决定处决一个人。”田中冷酷地宣布。罗严塔尔的面部肌肉轻轻紧了一下。朗古双手死死抓住坐席的扶手,牙关紧要,嘴唇微微颤动着。
“现在,我将抛下一个鲁道夫时代的硬币。如果落在桌子上是人像朝上,则朗古死;如果是数字朝上,则罗严塔尔死。明白了吗?”
每个人都点了点头。然而多数人带着木然。 一个闪亮的硬币,从桌子上空悬挂的恒星模型处掉落下来,叮当一声,在桌面上弹起,翻滚,旋转,最后平躺下来。
硬币似乎以缓慢的轨迹在空中翻滚,然而还是平躺在了桌子上。
二十只眼睛和两只义眼,一起盯着这个只值一马克的金属片。
鲁道夫大帝的眼睛,从磨损的金属上盯着某个方向。
十个人的视线,重新投到朗古身上。罗严塔尔微微皱起眉,缓慢地摇摇脑袋。不知道是在庆幸还是在感到惋惜。
“人像。海德里希.朗古被处决。”田中金属般的声音轰鸣着传来。
“等……等等,这个投掷……真的是完全公平的么?我知道有一种硬币,可以通过加热后的压迫而使得……”绝望的特务头子发出哀鸣。
“你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田中道:“朗古死。杀错了。下面,朗古你有什么遗言吗?”
先寇布发出轻轻的感叹声。然而大多数人虽然出现错杀的懊恼,但几乎没有感到难过的表情。朗古浑身轻轻哆嗦着,站起来,对着全体参与者,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用充满磁性而颤抖的声音,做了如下的遗言:
“原本,我是不想多说什么了,因为,这样的一个群体,不值得我说什么。然而,我还是想说。在高登巴姆皇朝也好,在罗严克拉姆皇朝也好,要找到这样一个说话的机会,大概不是太多吧。”
“是的,死,被处死,或者被暗杀,算什么呢?难道我们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吗?为了田中‘大神’,或者为了其他人的娱乐,而让我们再来扮演一次戏剧。罗严塔尔元帅,或者莱茵哈特皇帝陛下,您以为你们就算活到了最后,能算真正的胜利者或者英雄么?不,你们不过是舞台上的小丑而已。我们都是小丑!”
“当然,我还是想尽力把我的角色扮演好……尽管也许是个未必光彩的角色,不但没有所谓英雄气概的展现,而且还必须屈服在你们这些英雄的脚下,而用我的卑劣,衬托你们的光辉。然而,我也是一个人。”
“我从事的职业,确实不是那么光彩,和招人厌恶吧。然而,对于高登巴姆皇朝也罢,对于罗严克拉姆皇朝也罢,秘密警察工作总归是不可缺少的。当秘密警察追问到你们头上,你们就勃然大怒而用手中的权力进行报复;平时,你们嘲笑,并把我们‘鬣狗和毒蛇’的行为拿来作为对比你们叱咤风云的英雄豪气的阴影。然而,莱茵哈特陛下,你建立的是一个专制的帝国,你的子孙后代,就要凭借你的精子和血统而从出生起高高凌驾于其他几百亿人的头上,并且用他的所谓仁慈和残暴去肆意主宰他们的命运!这样的一种制度,陛下您真的以为,光凭借所谓的霸气和武勋,就能够维持稳定长久的帝国统治么!”
年轻的独裁者苍冰般的眼眸轻轻闪烁了一下,但是没有任何其他表示。罗严塔尔皱着眉头听,似乎在竭力忍耐着。
“是的,我的气度,不是那么的宽阔。从事秘密警察的人,大概是难得有正常人的胸襟的。我只是想竭力作到奉公守法。这一点,奥贝斯坦阁下,您应该明白吧?”
义眼的军务尚书轻轻用手抹了一下灰白色的长发,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是的,我在最终,扮演了相当不光彩的角色。也许,莱茵哈特皇帝陛下,您会憎恶我的谗言,而罗严塔尔阁下,你会怨愤我的诬告和陷害,使得你无法与米达麦亚阁下进行最后的会饮吧。然而,陛下,假使没有我,您真的会放过罗严塔尔么?或者,罗严塔尔阁下,假使没有我,您是不是就会甘于作罗严克拉姆的顺臣,而去等待封妻萌子的善终呢?”
罗严塔尔喀嚓一声,将手中的薄水晶杯子捏成了碎片。几块闪烁的晶体,刺穿洁白的手套,而使元帅的手上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我确实是一个卑劣的小人吧,然而,除了诬告,我能作什么呢?罗严塔尔阁下,你可以在军事会议上当着帝国高官的面呵斥我,侮辱我;您的密友,德高望重的米达麦亚元帅可以凭自己的心情而拔出手枪把我击毙,而我能怎么样呢?你们确实是高贵的英雄,然而我也是一个人!一个有自己个性,有自己尊严的人!我有自己的爱妻和幼子,我爱他们,也希望用我的努力给他们幸福;我愿意为社会上因为贫困而无力接受教育的孤儿捐出我薪水中的剩余部分,尽管这样的善意,也许和皇帝陛下圣明的恩典无法比较,然而这是我的真心;不管从事怎样的职业,我渴望别人的尊重,也渴望得到平等的友谊!我是一个秘密警察,但如果你用刀来刺我,我也会流血和疼痛;如果你侮辱我,我也会感到羞愧和愤怒的!”
“是的,诬告罗严塔尔元帅,也许不是堂堂正正的行为,然而你们倚仗手中掌握的百万雄兵,就肆无忌惮地按照自己的好恶处置他人的命运,这就是所谓的堂堂正正吗?莱茵哈特皇帝陛下,您为了自己的所谓英雄霸气,毫无道理地发动无聊的依谢尔伦攻略,把数百万将士的生命当作自己游戏的道具而加以随意的挥霍。难道他们没有妻子儿女,他们没有自己热爱的生活?又或者,为了皇帝的意愿而死,对他们就真是一种恩典;只要皇帝本人英明,无论这个圣意是多么的无可救药,也值得把百万人作为代价?”
莱茵哈特冰蓝色的眼珠,射出慑震人心的光芒,然而一贯在上级面前奴颜婢膝的朗古,却似乎爆发出罕见的勇气,继续他慷慨激昂的发言:
“真是讽刺的结局啊……我被处以了死刑,并且得到了告密者,卑劣,阴险,下流的污名……而为了自己的所谓英雄特权,擅自发动叛乱的罗严塔尔元帅,却居然得以帝国元帅的身份安葬,而不管他的毫无意义的叛乱,再次造成百万帝国将兵流血的恶果……皇帝陛下,您是一个英明而伟大的人,但您同时是一个根本不懂得尊重的人。也许,命运给予您的挫折和幸运交叠,使您认为有权利用权力决定周围一切的命运吧?无论是对我和对罗严塔尔元帅的处置,或者是刚才的投票……对您而言,也许仅仅是个游戏,所以您可以‘不必太认真’地投我,而丝毫不顾这对我是生死攸关的……然而,谁——给——您——权——力——的!”
因为长时间大声发言,而有些声嘶力竭的新帝国国内安全保障局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用平缓下来的声音说道:“尽管如此,我还是要感谢几个人。首先是佛瑞德里希皇帝陛下。虽然是最后您的投票造成卑职的死,但卑职感谢陛下您的信任……至少您知道对事的态度,而不是随意用自己的标准去评价他人的人格。还有奥贝斯坦阁下。您是第一个让我真正佩服的人。也许辜负了您的栽培,对不起。”
朗古深深地把硕大的头低下,朝坐在他左边的军务尚书再次鞠躬。奥贝斯坦面无表情地把义眼取下来,轻轻擦拭着。朗古喘口气,接着道:
“第三个,齐格菲.吉尔菲艾斯阁下……您是一位好人,无论从才略和品质,都是银河一流的英雄。但是,您的人格真的健全么?您对莱茵哈特皇帝陛下的友谊,真是建立在一种平等的基础上的么?我无意挑拨您与皇帝陛下的关系,但这只是我的一些个人观点罢了。”
“最后……比克古老元帅……我对他奉行的民主主义并无兴趣,那不过是一群理想主义者的梦游,或者是一群政客牟取私人利益的旗号罢了……然而,他老人家在刚才留下的遗言……确实是值得我们每个人思索的……好了,我的发言到此为止。各位好自为之吧。”
“海德里希.朗古。你确认你的遗言结束了么?似乎你还没有对游戏本身作出判断呢。”田中提醒道。
朗古那婴儿一般的肌肤,在刚才的发言中因为激动和紧张而胀得发紫,现在已经渐渐恢复红润。而听到田中大神的提示,他居然露出一个很天真的笑容。对于在座的人而言,这大概是第一次看见吧。
“真抱歉……只顾着抒发情感……居然忘记说正事了啊……好罢,我就说说我的判断。对我依然不屑一顾的人可以不听。反正你们也不会为其他人的权益考虑。但是,我愿意为了愿意继续认真游戏的人贡献自己的力量。作为一个秘密警察,在分析犯人心理方面,我大概还是能有发言权的吧。”
“首先,我的怀疑对象……罗严塔尔元帅。对我的攻击固然有可以理解的地方,然而这是不是他掩盖真实意图的幌子呢?莱茵哈特陛下,我暂且不予怀疑。谁叫他是个既没有头脑,又不懂得尊重他人看法的傻瓜呢?”
金发的霸主紧握的拳头发出咯的一声,但朗古丝毫没有因此而停顿:
“此外……奥夫雷沙阁下。你对我的投票,是不是想尽快造成我的必死,而为某些人保障呢?由这一点反推,我对吉尔菲艾斯阁下,采取比较信任的态度。还有奥贝斯坦大人……不过这只是直觉了。”
“由我的清白,还可以减低另外一些人的嫌疑……不过都是弱条件了,而且我的判断也未必客观。所以,剩下的就交给诸位了。十个人,其中三个阴谋家。走着瞧吧。”
“都说完了?那么我们就要开始处决了……”田中的声音仿佛直接击中了朗古的命脉。意识到再次陷入那无边死亡的海德里希.朗古,忽然间,方才的勇气和激情似乎都发生了瞬时的瓦普而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的嘴唇哆嗦着,浑身发抖,牙关发出咯咯的碰撞声。但随着“吱”的一声轻响,从座席背后发出的一道镭射破坏了他的延髓,朗古丰腴的身躯倒在座席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即在众人的视线中渐渐淡化和消失了。
“果然,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个性和尊严的……我们之所以反对哪怕是英明的独裁而宁要哪怕是腐败的民主,大概也正是出于前者无论如何总会造成不平等的合法化吧。”杨威利喃喃的说。
“是么,不败的杨?”罗严塔尔低下头,金银妖瞳的目光瞪着魔术师的眼睛:“我等会准备听取你关于第一轮投我的解释呢。”
“没关系,我们这一轮投你的时候会继续说明理由的。你也该乘这个机会好好听清楚,否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先寇布调侃地说。
“先别吵了。田中大人,还不开始吗?”吉尔菲艾斯朝着正中悬挂的恒星模型道。
“恩,第一轮处决造成了错杀,那么下面进入第二轮比赛。请大家闭上眼睛。”
黑暗再次将临。
“请阴谋家睁开眼睛。很好,请指示你们本轮暗杀的对象。确认吗?好的,明白了,请闭眼。”
有人的手在发抖。有人的背心在出汗。
“现在,请英雄睁眼,指示你们本轮的怀疑对象。就是他?好的,现在闭眼。”
“所有的人都睁开眼睛吧。下面宣布结果。齐格菲.吉尔菲艾斯成为第二轮被暗杀的不幸者。愿意让我们听听你的遗言吗?”
第二轮:军务尚书的分析
初始位置
吉尔菲艾斯 梅尔卡兹 杨威利 先寇布 佛瑞德里希 奥贝斯坦 罗严塔尔 莱茵哈特 特留尼西特 奥夫雷沙
“齐格菲.吉尔菲艾斯阁下,您愿意留下遗言吗?”
“这样是吧……”站起身来的吉尔菲艾斯带着些许遗憾,然而依旧用谦逊的微笑,看着剩下的九个人:
“我被暗杀了,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吧,因此也没什么值得难受,因为我的死是完全值得的……至于说到遗言么……我想,我依旧相信莱茵哈特大人。当然,其他的人没有必要被我左右你们的思路,但是,莱茵哈特大人应该是不会狠心来杀害我的吧……如果再考虑到第一轮被暗杀的比克古老元帅,也是莱茵哈特大人敬佩的人,我想,他基本上是清白的了……”
“齐格菲……”莱茵哈特带着哽咽的声音说,但立刻被田中制止了:“请不要擅自发言,恺撒。”
“恩,还有么……实际上第一轮最后出现的平票抽签,在假设田中大人公正的情况下,对于我们是相当有利的。我想,杨威利提督,应该也是可以相信的吧。既然朗古不是阴谋家,那么假设杨提督是阴谋家,他完全可以顺水推舟地把朗古定死,或者弃权也好啊……可是现在他却带着两票去追平了罗严塔尔提督……假设罗严塔尔提督是阴谋家,那么杨自然不可能是同党……假设罗严塔尔提督也是好人,那么,杨又有什么必要去把另一个好人拖下水呢?杀死朗古,大概注意力会被转移到罗严塔尔提督和莱茵哈特大人身上,可是在朗古大人和佛瑞德里希四世皇帝陛下都还在最后的情况下,万一因此杀死了罗严塔尔阁下,那么杨提督自己岂不是很容易遭到怀疑么?从这点上,我认为杨提督本轮的嫌疑,可以减低。”
“接下来呢……罗严塔尔提督,现在难以判断颜色,但他却是本轮的关键。因为如果他是阴谋家之一,那么在上一轮投票给他的杨提督、梅尔卡兹提督、先寇布阁下都可以被判断为好人,而弃权的奥贝斯坦大人和特留尼西特大人也可以减小嫌疑吧……佛瑞德里希陛下的嫌疑则上升了……不过这样一来,如果再加上相信莱茵哈特大人的话……似乎就是唯一的组合了:罗严塔尔提督,佛瑞德里希四世陛下,以及,奥夫雷沙一级上将。”
至少有四个人发出了沉重的鼻息声。吉尔菲艾斯接着说:
“如果罗严塔尔阁下不是阴谋家呢……那么局面恐怕会更加复杂。不过考虑到罗严塔尔阁下和朗古阁下几乎从一开始就形成对立,这时候放弃自己票权的特留尼西特先生和梅尔卡兹提督,则处于嫌疑上升的状态了……而佛瑞德里希四世陛下,依然不能宣告清白……倒是杨威利、先寇布两位阁下,从作为来看,似乎比较像好人的样子……算了。太复杂了……”
“说完了么?”田中柔声问。
“最重要的还没有说。”红发的青年轻轻摇晃了下他高挑的身材:“现在,我认为的最大嫌疑是——对,就是您。高登巴姆皇朝的装甲掷弹兵总监,奥夫雷沙一级上将!”
脸上带着紫色伤疤的巨人,几乎把满嘴獠牙咬碎,然而齐格菲不紧不慢,但却坚定地说: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被杀死,但是我从第一轮就已经怀疑您了。如果明知道朗古大人不是阴谋家,而在毫无逻辑的情况下,给他添上一票,几乎便形成了绝杀。这对于需要保护其他三个人的目的来说,是非常自然而有效的战术啊……而本轮我的被杀,似乎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待会该您发言的时候,你是可以辩护的。但是,作为死者,目前我有最大把握的,就是您了。”
吉尔菲艾斯说完,不再理睬几乎要咆哮出来的奥夫雷沙,而把目光转向坐在更右边的莱茵哈特:
“莱茵哈特大人,对不起……我无法再为莱茵哈特大人做事了……”
“齐格菲!”金发的霸主,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但是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粘在座席上,无法起身。浑身被鲜血染红的吉尔菲艾斯,依旧带着平和的微笑,用渐渐低沉的声音对自己的挚友作最后的告别:
“莱茵哈特大人……剩下的路,您自己走吧……一定要坚持到最后啊……”
说完这几句,满身浴血的一流名将,在自己的座位上渐渐淡去了。
“那么,接下来看,吉尔菲艾斯大人的怀疑对象,指向的是奥夫雷沙阁下。当然,这个怀疑是完全成立的。注意,我说完全成立,是指怀疑本身的合理性。假设,我说假设奥夫雷沙阁下是阴谋家之一,当他第一轮被吉尔菲艾斯阁下指出,因而又惊又怒。为了报复和泄愤,也为了担心吉尔菲艾斯阁下继续对他追打,于是在第二轮开始的时候暗杀了吉尔菲艾斯阁下。”
杨慵懒的眼睛缓慢扫过在场的其他八位游戏者,停顿了片刻,继续说:“但是,我必须还提出另一种可能性。亦仅仅是可能性而已。有没有可能,奥夫雷沙阁下本身是清白的呢?假设一下这种情况吧。奥夫雷沙阁下并非阴谋家,不过因为第一轮的表现而受到吉尔菲艾斯阁下的怀疑。这时候,作为隐藏在我们中间的阴谋家,他们会怎么想呢?显然,一个很好的招数,便是在第二轮暗杀吉尔菲艾斯阁下,然后,把怀疑的点引到第一轮遭受吉尔菲艾斯阁下置疑的奥夫雷沙阁下身上来!这样作,也是完全符合阴谋家的利益的!”
杨的声音稍稍提高了,其他八个人都静静地听着。梅尔卡兹露出欣赏的微笑。
“现在的矛盾就是,上述两种情况,似乎没有那一种显得更加合理。当然,如果吉尔菲艾斯阁下是一位不幸遇害的英雄,那么下官更倾向于相信他的话……问题是,暗杀似乎不能区分英雄和平民。支持前一种情况的在于,奥夫雷沙第一轮给朗古局长追加上的第三票确实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不过按照发言顺序,奥夫雷沙阁下至今也没有机会表达自己的辩护;另一方面,奥夫雷沙阁下在第一轮仅仅收到一票而已,而且第一轮的焦点之一罗严塔尔阁下依然健在,即使吉尔菲艾斯阁下第二轮继续追逼,也未必就无法脱身吧。这种时候,假设奥夫雷沙阁下真是阴谋家的话,主动去暗杀吉尔菲艾斯阁下,反而要冒引火烧身的危险,而且把吉尔菲艾斯阁下对他的怀疑以一个死人的遗言留下来,好像对奥夫雷沙阁下的安全反而不是那么有利吧。当然,假设奥夫雷沙阁下是阴谋家,那么他可能不会考虑这么多,而出于冲动去暗杀吉尔菲艾斯阁下——正如他第一轮对朗古大人的投票,也完全有可能,注意,我是说有可能是出于尽快定死一个清白的人而保全自己和同伙的冲动。但是,我们必须想到阴谋家是三个人。即使奥夫雷沙阁下有这样的冲动而表示暗杀吉尔菲艾斯阁下,难道他的两位同伴不会协调和制止吗?毕竟,要在剩下的诸位中找出两个和奥夫雷沙阁下同样冲动的人,大概没那么容易了吧。”
杨侃侃而谈,其余的人聚精会神的听。奥夫雷沙的脸色已经发紫,而原先那倒紫色的伤疤则几乎变成了黑色,手里的战斧把柄被攥得咯吱作响。
“厄,很抱歉说了这么多,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吉尔菲艾斯阁下的分析是非常理性而让人信服的,但却也有其他情况存在的可能性,当然,在没有更好的嫌疑人出现时候,我会选择尊重死者的意愿,而把我手中这两票一同投给奥夫雷沙阁下的吧。”
莱茵哈特发出轻轻的嘘声。但是黑发的同盟元帅,却又开始了新的谈话:
“然而,事实情况却并非如此。奥夫雷沙阁下诚然是可疑的,但另外一个人,却更加引起我的注意,他的行为,甚至叫我百思不得其解。”
杨再次环顾圆桌。他的脸慢慢转到自己的右边: “那一位就是——维力博尔.尤希姆.冯.梅尔卡兹提督!”
在场的至少三个人发出惊讶的声音,但忽然间成为矛头指向的老提督,依旧不慌不忙地品着他的咖啡。
“我非常抱歉,因为我对于梅尔卡兹提督的尊重,是仅次于对比克古元帅的……但是第一轮的时候,梅尔卡兹把票交给了我。当时他曾先询问可否等别人投票之后再投,那么姑且表示,他是因为不知道投票形势而犹豫的。得到否定回答后,他却把票交给了我!”“如果说,第一轮的梅尔卡兹提督因为信息不足而无法作出自己的判断……那么,到目前,有第一轮投票的全过程,有朗古和吉尔菲艾斯两位阁下的清白和临终遗言作为参考,难道您还是丝毫不能作出判断吗?您又如何判断出下官能够比您作出更好的判断呢?还有,您究竟是如何确认,下官就是一个值得您如此完全信任,以至于把票‘交给’我的人呢?”
杨威利说话的语气依然平和,但内容却渐渐尖锐:
“能够交票……一般原则上,是属于完全确认身份的行为吧……即使如莱茵哈特皇帝陛下和吉尔菲艾斯阁下这样的完全信任,他们也没有因为信任而放弃自己的判断。可是梅尔卡兹阁下,您对我的身份是怎样想的呢?难道您知道我的身份?可是我却不知道您的身份啊。那么您又是如何判断我的身份的呢?而且是一而再……或者,您是想用这种毫无立场的行动,来说明什么,掩盖什么?此外,您在刚才的发言中,表示赞同吉尔菲艾斯阁下的遗言……既然如此,为什么您本人不直接投奥夫雷沙的票呢?难道把票权交给我就肯定不是‘浪费’么?还是您对于奥夫雷沙阁下表示的怀疑,本身也有作秀的成分在内呢?鉴于此,梅尔卡兹提督,下官本轮对您表示相当的怀疑。如果有冒犯之处,请您原谅,但是……我想尽力找出隐藏的阴谋家,是我们每个人的职责。如果仅仅从生存的角度来说,像您这样每轮无条件的交票给我,下官原本应该感激您的信任,但是……对于这个游戏而言,更多的信息,我觉得比一张票权要宝贵,尽管后者也是非常宝贵的。如果您继续保持这种丝毫不表达自己意思的作风,我们将继续面对这样一个毫无信息的困扰……与其这样,不如乘我们还有错误机会的时候,先请不积极的人退出游戏吧。当然,对于奥夫雷沙阁下,我同样深表怀疑。也不排除他与梅尔卡兹提督搭档的可能。但本轮我的票,投给梅尔卡兹提督。至于梅尔卡兹提督自己的票,您可以重新处理。”杨斩钉截铁地结束了他的发言。
“第一轮已经有过说明了,交票是无条件的。梅尔卡兹提督既然交票给杨威利,现在只能算他自己也投自己一票。”田中冷冷地说。突然之间遭遇了背叛的梅尔卡兹提督,脸上只微微显出了片刻的惊愕,随即归于平静。在众人视线的注意下,他的眼睛眯缝得更加厉害,双手平放在面前,似乎陷入了沉思和回忆。
“梅尔卡兹两票。下一个,先寇布。”
“叫我怎么说好呢……”不良中年带着越来越有兴趣的神情道:“本局的开端确乎出于意料啊……不过,杨威利的分析,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深得我的认可。既然上一轮已经发出了宣言……我继续跟随奇迹的杨,看他能给我们变出什么魔术吧。我也投梅尔卡兹提督。抱歉哟,阁下。”他轻轻吹了声口哨,从口袋里摸出小瓶威士忌,狠狠喝了一大口。“梅尔卡兹三票。接下来是佛瑞德里希四世的发言和投票。”
睿智而沉稳的老人,慢吞吞地发言:
“应该说,这次游戏本身的结局,究竟是否真的那么重要,朕是怀疑的……然而,还是尽自己的力吧。”
“非常奇怪的,原本应该成为焦点的罗严塔尔提督和奥夫雷沙总监,居然到现在一票没背。而总数三分之一的票,却尽数打在了忠实的梅尔卡兹身上……尽管每个人的表现似乎也符合各自立场的判断,然而……总有些不正常吧。”梅尔卡兹、杨威利和佛瑞德里希四世似乎都要睡着了。然而不为所动的干冰之剑,最后作出了自己的结论:
“从我上面的分析,罗严塔尔提督如果是阴谋家,他的同伙可能是奥夫雷沙、特留尼西特或者梅尔卡兹;如果他不是阴谋家,那么嫌疑最大的是莱茵哈特陛下和奥夫雷沙,但是还有至少一个狡猾的阴谋家是采用了心理陷阱而隐匿在其他人之间的。不管如何,两分名单中都出现的是奥夫雷沙一级上将,因此,本轮我投他的票。这也是顺应吉尔菲艾斯阁下的遗愿吧。”
“恩,偶尔用一下自己的头脑,大概也是比较有趣的吧。”罗严塔尔的金银妖瞳中依旧是满不在乎的神情:“军务尚书大人真是冰与火的两重……第一轮他什么都没说,第二轮他什么都说了……而且本质上是一致的,因为我根本没听明白他想说什么,不知道在座诸位呢?”
罗严塔尔发出一阵恶毒的冷笑,继续说:“因此,我认为这位干冰之剑,压根就是在故意的混淆是非……上一轮我便说过,朗古之后我就怀疑他。至今我的主意没有改变。至于他的同伙么……除了死人和我自己,似乎都可能,因为上一轮他没有标明任何立场。就连奥夫雷沙,也完全可以和他搭档。因为现在梅尔卡兹提督已经背了三票在身,再考虑那个具有旧石器时代头脑的大猩猩是本轮最后一个投票,所以奥贝斯坦经过精心计算来上演一出阴谋家内讧的假戏掩人耳目,亦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情。即使一个不小心把奥夫雷沙给处决了,岂不正可以靠同伙的鲜血来修饰他的清白吗?这对于有四肢的毒蛇来说,大概是正中下怀的事情吧。”
罗严塔尔用尖锐的语言不懈地对坐在自己右边的义眼元帅进行攻击,后者却仿佛充耳不闻。倒是他左边的特留尼西特,拿出一个计算器,在算着什么。
“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罗严塔尔阁下本轮投奥贝斯坦阁下的票?”田中问道。
“我这样说了吗?你也太自作聪明了吧。”罗严塔尔眯起左眼,对天花板中央的恒星模型做了个不屑的表情:“以为自己是‘大神’,就可以强迫我们按照你谱写的愚蠢曲调跳舞?做梦吧。现在的局面,是三比一比一。如果我再投奥贝斯坦的票,那么梅尔卡兹提督实际上等于已经被宣判了死刑……这样,如果杀错了,我会成为大家的第一疑点;而杀对了,我会成为阴谋家的下一个目标……我才不会笨到这种程度呢。我说过,即使奥贝斯坦真是阴谋家,他的同谋,也完全可能是头脑简单的奥夫雷沙。那个瞎子特地暗杀吉尔菲艾斯,让满脑子肌肉的家伙最后一个发言和投票,以免他愚蠢的思维露出更多的马脚……怎么样,完全合情合理吧,各位?我真是天生的英雄呀……”罗严塔尔得意地用换过的杯子,饮下一口红酒:“所以,本轮我的投票就是——奥夫雷沙。”
早已咬牙切齿和对奥夫雷沙虎视耽耽的金发独裁者倏地站起来,苍冰色的眼眸中射出愤怒与正义,他的手指着奥夫雷沙:“你这个下流的混蛋,我要亲手把你撕碎。你以为你那拙劣的演技能够瞒过我的眼睛?因为吉尔菲艾斯在第一轮投了你的票,所以你随后暗杀了他。如果不把你这样一个目标庞大的阴谋家抓出来,我就不是银河帝国的皇帝!不要以为第一轮躲过了惩罚,你就可以嚣张了……告诉你,你的阴谋家同伙也帮不了你的忙!祈祷下辈子当个樵夫吧,人渣!”
“……这……恺撒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田中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了!”莱茵哈特充满霸气地一挥手:“剩下的,等处决了这个明显暴露的阴谋家再说吧。没有必要过多地考虑基础都没有确定的建筑。”
“厄……我可以理解为,本轮陛下的票投给奥夫雷沙,对嘛?”
“如果什么都需要我解释那么清楚,要裁判的头脑来干什么呢?”莱茵哈特冰蓝色的眼睛透出一丝的恼怒。
民主国家的少壮派政治家似乎没有听到,微微皱着眉头,继续摆弄计算器。他的脸上显出深思熟虑和苦苦抉择的表情。其余八个人都一声不吭地看着他。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优布.特留尼西特终于站起来,满面堆笑地冲大家鞠躬示意:
“事实上……现在的局面非常微妙……似乎注定被处决的人,将在奥夫雷沙阁下和梅尔卡兹提督之间产生了。”
“然而,究竟有没有第三种可能呢?作为民主国家的政治家,我信奉一条:多一种选择,胜过最好的选择。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因素,所以,我本轮的投票对象是——华尔特.冯.先寇布阁下。这样,奥夫雷沙阁下除了自保之外,他还可以投先寇布阁下而形成三平了。即使最后实现的可能性不大,至少我是为此尽了我的努力。其他的,就交给奥夫雷沙阁下的智慧和良心了。毕竟,我本人对先寇布阁下的怀疑是超过对梅尔卡兹阁下的,理由同佛瑞德里希四世皇帝陛下。”特留尼西特又鞠了个躬,坐下。这时候大家听到先寇布和罗严塔尔几乎同时从鼻子里喷出的冷笑。
满脸横肉和毛发的巨人站起来,右手依然握着他那把特制的战斧。面孔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嘿嘿,金发小子,想杀我?你能杀得了我吗?靠着陛下的恩典提拔,才晋升到高位,却反过来背叛帝国,实现自己的野心。你这个卑劣无耻,忘恩负义,只知道钻营的乳臭未干的小子,姐弟两个用美色去迷惑陛下,又用阴谋来夺取江山……”
莱茵哈特和罗严塔尔眼中的火焰,足以把奥夫雷沙硕大的身躯烧成焦炭了。就连佛瑞德里希四世,也露出了不快的神情。田中用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奥夫雷沙痛快淋漓的谩骂:
“奥夫雷沙阁下,请不要进行与游戏无关的发言!”
“哦,好罢。”装甲掷弹兵总监稍稍喘了口气:“先回答第一轮对我提出的质问。我之所以在朗古两票的时候加上一票,是因为当时我确实不知道谁嫌疑最大。作为勇武的战士,对于惯于从事阴谋的秘密警察总会带有反感的。我宁可与提督进行战场的角逐,也不喜欢被秘密警察跟踪。所以,我表示赞成罗严塔尔的看法。至于莱茵哈特这个金毛竖子么……当时纯粹看在皇帝陛下的份上给他面子而已。因此就怀疑我实在没有道理的。至于吉尔菲艾斯被杀,我觉得杨威利分析得很对,明显是阴谋家为了嫁祸于我玩弄的花招,而这个阴谋家,我以为金发竖子肯定算其中一个。完了。”庞大的身躯咚的落座。
“那么你的票投给谁?”
“投给梅尔卡兹。我非常敬重利普休达特盟军的最高司令官,但拯救自己当然是最重要的。”
“梅尔卡兹死。杀错了。请留下遗言。”
每个人脸上都变了颜色。然而流亡同盟的帝国老将,却慢悠悠地站起来,先向大家行了个军礼:
“非常抱歉,各位。因为下官实在厌倦了战争,更无法适应过于复杂的政略斗争……因此,我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玩这个游戏。但作为一个平民而言,大概也需要珍惜手中的票权吧……所以我把票权两次都给了我最信任的杨威利提督。不过,我确实没考虑到这个游戏需要每个活人的投入。其实,如果第一轮死的不是朗古阁下,而是我,大概会更好吧。总之,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丝毫不为自己的被误杀而难过,但我为了浪费了一次机会向大家表示歉意。希望剩下的人用全部的努力来继续这个游戏,因为……似乎作为好人这边,已经不能再错了。再接下来的三轮,必须每轮都恰好抓出一个阴谋家,对吧?好了,我的话就这些。”
“等等,梅尔卡兹阁下,你似乎还没有就游戏本身谈你的看法呢……”田中叫道。
“你怎么忍心把一个准备安静离去的人唤醒呢!”梅尔卡兹的眉毛微微一挑:“如果我有过多的看法,大概就不会因为连续两轮的交票而引起怀疑了吧……而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想法,似乎在这里作为遗言是不负责任的……总之,就这样吧。”
背后再次响起沉重的爆炸声,同时火和风烟贯穿了大家的视线。高登巴姆皇朝的最后一位宿将,面带安详的微笑,缓缓坐倒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片刻,他的尸身也消失了。
“再次杀错。剩下的八名游戏者,开始继续第三轮的游戏。”田中大神道:“现在,请闭上眼睛。”
“请阴谋家睁开眼睛。决定你们要暗杀的人。确认?好的。那么闭上眼睛吧。”
“请英雄睁开眼睛。你们怀疑谁?明白了。请闭眼。”
第三轮
初始位置:
莱茵哈特 特留尼西特 奥夫雷沙 杨威利 先寇布 佛瑞德里希 奥贝斯坦 罗严塔尔
“恺撒,请留下遗言吧。”田中沉痛地说。
金发的宇宙霸主,似乎还没有从惊愕与大怒中醒悟过来,然而很快,他脸上露出一丝凄美的微笑:
“看来我是低估了对手,不过,最强大、最贤明者通过自己的实力获得支配和胜利,大概也没什么值得遗憾的吧。当然,现在说结局,还为时太早。”
“作为遗言,我有一个笃定是阴谋家的人,那就是——奥夫雷沙!诸位,如果你们想获得胜利,那就不要太犹豫不决。现在作为好人,只要错过一轮,便是必输的局面。因此,相信我,本轮,先把这个野蛮而凶暴的怪物处决吧!”魁梧的巨人站起来,满是胡须的嘴唇大幅度振动着,吐出包含着血腥的话语:
“我不知道这个金毛竖子是不是因为自己之死而报复,因为他和她的娼妓姐姐,从来都是惯于撒谎和制造破坏的。针对他的遗言,我只能说这是个疯子。然而更让我奇怪的是,优布.特留尼西特,这个荒唐的政客小人大放厥词,居然因为我没有跟着他的想法搞莫名其妙的三人平票,就说我的嫌疑上升!真是让我恶心的论调,游戏中保全自己当然是最重要的,你又凭什么要我为了满足你变态的嗜好就去冒自己三分之一的危险呢?这些一塌糊涂的言论,充分说明了特留尼西特的可疑。再结合他第一轮的弃权,以及刚才顺着莱茵哈特的疯话攻击我,企图把我打死,好让阴谋家团伙本轮提前获胜。因此,我的票投特留尼西特!”
奥夫雷沙气哼哼地坐下。
田中大神道:“特留尼西特和奥夫雷沙各一票。请杨威利提督发言。”“首先,对梅尔卡兹的死,责任在我。然而,除非死亡揭示他的清白,否则我们又如何能够肯定,梅尔卡兹提督表现的究竟是一个平民的漠不关心,还是一个阴谋家狡诈的隐匿手段呢?这一点,我比较赞成奥贝斯坦大人的观点,不要过多把生前的情感带入游戏中来。”
“其次,莱茵哈特陛下留下的遗言,下官以为是非常正确的。现在不能再分散选票了,否则完全可能造成被阴谋家一局定死的结果。假使恺撒是在和我们开玩笑,那么……我们似乎也只有自认倒霉了……厄,总之,本轮我的票,亦投给奥夫雷沙阁下。因为实在太可疑了。同时,我对先寇布和特留尼西特两位,亦表示谨慎的怀疑。”
“杨你真是很过分啊。”先寇布依然带着玩世不恭的态度抱怨:“我每次都绝对信任你,可是你居然对我表示怀疑。虽然是‘谨慎的’,但总是让人心寒啊。而且你的意思是不是阴谋家组合就笃定是奥夫雷沙+我+特留尼西特了呢?难道你真以为我会和特留尼西特那种会巫术的癞蛤蟆串通一气么?罢了罢了。”
蔷薇骑士联队前任指挥官带着懊恼地抹了一下兼具灰色与棕色的头发,把眼睛冲着全体幸存人员扫了一遍,摇摇头:“原本按照我的想法,本轮很想投特留尼西特这个混蛋的……不过呢,刚才恺撒总算说了少数有道理的话之一。我决定还是继续跟随杨吧,是死是活,就看他的判断了。”言行潇洒的不良中年举起小瓶威士忌,抿了一口:“投奥夫雷沙。下一个可以开始了。”
“也就是说,在七个人的投票中,奥夫雷沙阁下已经获得了四票……”
“混蛋!”奥夫雷沙身高两米的身躯忽然从座位上暴跳而起,右手挥舞着他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特制巨型战斧,脸上紫色的伤疤发出熠熠的血光:“我懂了!陷阱!故意设置的陷阱啊!你们这帮低能儿……陷阱!……”
一道镭射,从奥夫雷沙的一边耳朵射进,穿过脑髓,于是他的另外一边耳朵迸放出鲜血与闪光。高登巴姆皇朝最后一位装甲掷弹兵总监巨大的身躯好像抽筋一般,在数秒钟之内,就直直地趴在面前的桌子上,再也站不起来了。由于他硕大的头颅刚好压碎桌面上的酒杯,额头上的血也一滴一滴从被割开的口子流了出来。几分钟后,这个凶残和勇猛的巨人,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恭喜诸位英雄和平民!被处决的奥夫雷沙一级上将,确实是一个隐藏的阴谋家!所以也没有必要询问他的遗言了。不过,游戏还没有结束。下一轮开始,请大家闭上眼睛。”
残余的六个人,几乎都发出了庆幸的嘘声,除了冷若冰霜的巴尔.冯.奥贝斯坦。
“现在,请阴谋家睁开眼睛。嗯,请指定要暗杀的对象。”
长时间的停顿。
“请指定……嗯,确认?好的,那么闭上眼睛吧。”
“当前的局面,相信诸位都比我清楚。作为好人的阵营,不能再错了。而且掩护最后的英雄,也是每个好人的职责。所以,请原谅朕不能把话说的太透。从朕本人的角度,倾向于相信杨威利提督和先寇布中将吧。尽管他们是银河帝国的敌人,似乎也曾经算自由行星同盟的背叛者。我的话止于此。各位,再见了。”
老皇帝端起面前的琥珀酒杯,轻轻倾斜,让甘醇流入嘴唇。就在这一刻,他的身躯淡化了。酒杯当啷一声,摔落在桌面上。
装着义眼的罗严克拉姆王朝第一任军务尚书双手依旧平放在桌面上:
“现在的局面确实非常的离奇。有两种可能,而无论那一种,都揭示阴谋家显示了超出常人的狡诈。实际上,尽管按照规则还会有一轮,但本轮将直接决定双方最终的胜败。本轮我的指向是——杨威利提督。对于佛瑞德里希陛下的遗言,我无法给予解释,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说的不是真实的情况。因为,杨威利提督就是阴谋家,这是千真万确的。只要本轮处决他,我们就等于胜利了,否则,就是失败。在这里我要对先寇布阁下说,你确实是一个好人,但是你的投票,将最终决定好人阵营能否得胜。好了,就这样吧。”
“杨一票。请奥斯卡.冯.罗严塔尔提督发言。” 帝国双璧中的遇难者,带着嘲讽的目光看着右边的奥贝斯坦:
“我们尊敬的军务尚书大人,忽然开始用英雄的口吻说话了。但是我却只能从自己的角度分析吧。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杨的同党是谁呢?不是我,因为我自知清白,而且杨在第一轮差点把我害死。当然也不是尚书大人自己。也就是说,或者是先寇布,或者是特留尼西特。假设是先寇布的话……你不觉得先寇布这样每轮都跟随杨,是非常冒险的吗?他们又何必在第一轮朗古这个平民背高票的时候把我也拉进去呢?那么,就只剩特留尼西特了,可是尚书大人为何又不投特留尼西特,这个最可疑的家伙呢?要知道,正是他在第二轮莫名其妙的投票,才造成梅尔卡兹提督被奥夫雷沙投票杀死啊……你是一位神秘主义者,然而这次未免玩的过头了些,从我的角度,更愿意相信你是阴谋家,而你的同党,正是卑劣的特留尼西特评议长!当然,这一轮只要三个好人投错一票,你们便可以提前获胜了,对吧……很抱歉,佛瑞德里希皇帝的遗言,我是尊重的。在无法判断的关头,相信一个死者,至少总比相信一个活人要保险吧?因此,我本轮的投票,就是你——巴尔.冯.奥贝斯坦!实际上,这可以算是我一直的心愿了。如果真的冤枉,不妨归咎于你自己长得太抱歉了吧。”
金银妖瞳的名将发出饱含恶意的怪笑,结束了他的发言。
长于演说的民主国家政客站起来,有点结巴地说:
“按道理,这样的说法,也许不是很合规程。但是到了这个地步,我必须要交代底牌了。请先寇布中将注意,我的话是对你说的,只对你一个人。”
“第三轮处决奥夫雷沙没有任何信息。实际上,此时从我和奥贝斯坦阁下的分析来看,剩下的六个人中,除掉咱们两个英雄和一个平民,由于杨威利和罗严塔尔有第一轮投票的强逻辑,佛瑞德里希四世陛下几乎确认他是阴谋家了,而杨与罗严塔尔提督两人中间一个阴谋家,杨的嫌疑比罗严塔尔大。到这时,很自然第四轮询问的对象是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是,被暗杀的居然是佛瑞德里希四世陛下!很明显,这样看来,剩下的阴谋家当然就是杨和罗严塔尔提督了……他们第一轮的投票,居然是一场大冒险的表演啊……无论如何,感谢这样的表演,我们终于避免了一个相当大的错误。”
特留尼西特喝了口水,用一种稍稍平和的口气道:“因此,先寇布中将,目前这个游戏的结局,就完全在你手里了。我和奥贝斯坦大人是英雄,杨和罗严塔尔是阴谋家。民主的真谛在于用大多数人的票权为大多数人谋利。现在,希望你能够明白究竟谁才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敌人……不要犹豫了,勇敢的将军。用你的果断,来拯救我们的生命吧!只要你本轮跟着我们投杨威利,处决这个阴谋家。那么,即使第五轮他把我或者奥贝斯坦阁下暗杀,我们依然可以用二比一的投票处决他,如果错了的话,我们就真的全完了!”
特留尼西特准备坐下,田中冷冷地提醒:“评议长大人,您自己的票呢?”
“哦,对,我的票跟随奥贝斯坦阁下投杨威利。”特留尼西特补充。
蔷薇骑士联队的前任指挥官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杨威利喝了一口红茶,接着道:
“然后,在剩余的三个人,奥贝斯坦、特留尼西特和罗严塔尔中,有两个阴谋家。这里我再次强调,仅从投票来看,排除其他的一切宣言。比如刚才特留尼西特评议长大声叫嚣奥贝斯坦阁下和他是警察搭档,在常理下可以得出:假设奥贝斯坦大人为阴谋家,那么特留尼西特也必然是阴谋家。否则一个不是阴谋家的人没有必要为阴谋家辩护。然而,鉴于这是决战的轮次,我准备把这一类的条件亦归于心理战术之中。换言之,三种组合,必须逐一分析。”
“奥贝斯坦三票,杨两票。奥贝斯坦死。”
蔷薇骑士联队前任指挥官和新帝国的背叛的英雄,两人的目光霎时间对在一起。
“现在应该是明白的了吧。”
“嗯,现在应该是明白了。”
“杨,我真是佩服你了啊……”先寇布呵呵大笑道:“想不到你真敢第一轮就投罗严塔尔……不过奇怪的是,你怎么能预料到最终抽签的结果是朗古死而不是罗严塔尔被处决呢?”
杨微笑了一下。
“我们的胜利?等等,你说……难道你不是杨威利的最后一个同党?”
“你认为呢?”先寇布霎时间也变了脸色。
“可是……如果你也是清白的话……不是说阴谋家是三个人吗?”
“杨!你说,怎么回事!到底阴谋家是几个人!”先寇布猛地转向他一直信任的魔术师。
“三个。”
“那么,还有谁?”
“奥夫雷沙。”
“奥夫雷沙之外呢?”罗严塔尔抢着发问。
“我啊。”杨威利似乎故意在卖关子。 “第三个,第三个是谁?” 杨取下扁帽,习惯性地拍拍后脑勺: “第三个么……佛瑞德里希四世陛下。”
“啊?”
“什么!”
在女色上均有着丰厚战绩的两名阁下不由面面相觑:“可是……佛瑞德里希不是在第四轮被暗杀的么?难道你们暗杀自己的人?为什么?”
“第一轮暗杀比克古元帅,是我的主意。虽然实在不忍心欺骗大家,但是既然命运迫使我抽到了阴谋家的牌点,那也只好尽职地玩这一场游戏吧。但我不愿意让德高望重的比克古元帅遭到大家的猜疑,因此暗杀了他。此外的一个好处是这样可以使得佛瑞德里希陛下最后一个投票和发言,因此填补我们可能出现的漏洞。然后开始了投票和置疑。从前面众人的发言来看,朗古是一个焦点,但这时过早的加入焦点显然是不好的,因此我们把罗严塔尔提督也推上去,形成双好人高票,这样便于以后的判断。”
“第二轮,则是因为吉尔菲艾斯已经发现了奥夫雷沙一级上将的破绽——说实话,这样一个人留在圈子中间,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我曾经做好了第二轮弃子的准备。但是在暗杀对象上,我们都有共识:吉尔菲艾斯。因为,尽管从第一轮的表现,吉尔菲艾斯虽然应该不是英雄,但这样一个睿智而又同时容易得到信任的平民留下来也太危险了。因此我们暗杀了他。尽管这样可能造成奥夫雷沙的嫌疑上升,但由于位置关系,我们可以设法先在后面的人得到发言机会之前,投其他人的票。而奥夫雷沙自己最后一个投票,则可以进行自保。尽管这样他的嫌疑会进一步加大,然而能躲一轮算一轮吧。结果投票中,第一个开始的是梅尔卡兹提督,他交票给我。于是我就乘机指责他的跟风行为可疑,并投他。一般而言,留下一个对我绝对信任的人,当然是好的;但却也不能排除这是英雄在没有线索前掩盖自己身份的做法;此外,由于本轮奥夫雷沙很可能已经暴露(实际上后来证明,英雄们第二轮已经指认了奥夫雷沙),因此,我用梅尔卡兹提督的票一起投他自己的做法,是为了使得奥夫雷沙多活一轮。有点意外的是先寇布继续跟我,这实际上证明了他是一个平民。此时,梅尔卡兹提督三票在身,如果佛瑞德里希陛下也加上一票,再考虑最后投票的奥夫雷沙,实际上梅尔卡兹提督必死了。但如果这样,第一,随后我们将得不到任何的信息,第二,佛瑞德里希陛下的嫌疑将上升。一旦成为英雄们指认的对象,对我们反而不利。因此,佛瑞德里希选择了置疑并投先寇布。这样一方面便于我们观察后面几个人的身份,同时,强调先寇布的可疑,也有助于把疑点引到他的身上,浪费英雄们的指认机会。”
“奥贝斯坦阁下对奥夫雷沙的指认使得我们比较怀疑他是英雄。而罗严塔尔提督也跟上。罗严克拉姆皇帝陛下确实太激动了,他的发言明显暴露了他的英雄身份。现在的局面是三对三对一,不过特留尼西特评议长去改投先寇布,这个隐藏自己身份的举动……应该说部分取得了成功。实际上假设特留尼西特先生投票对象是奥夫雷沙,形成双平,那么一方面,假设抽签结果是奥夫雷沙死,则阴谋家阵营固然处于相对不利,但佛瑞德里希四世陛下却可以因为不曾乱投票而保持信任,对阴谋家尚且不是死局;但若投出来依然是梅尔卡兹提督死,则英雄团伙三个人可以说暴露无遗了,而我们也是胜券在握了。因此,特留尼西特先生改投先寇布,以牺牲梅尔卡兹提督来隐藏自己身份的做法,虽然不能说没有私心,却也是合于谋略的。”
“接下来,我们暗杀了身份明显的罗严克拉姆陛下,此时由于罗严克拉姆陛下的遗言,奥夫雷沙已经是在劫难逃,所以毫不犹豫地弃子。然后,便是面临地极大困境了。”
“剩余六个活人中间,两个阴谋家,两个英雄。因为从遗言来看,前两轮被杀的四个人都是平民。那么,对于我们而言,基本可以从先寇布第二轮的表现确认他的平民身份。但是,奥贝斯坦、罗严塔尔和故意分票的特留尼西特三人,究竟哪两个是英雄呢?比较不利的在于,从英雄的角度,通过本轮的指认,以及前面我和先寇布几乎投杀罗严塔尔的行为,应该可以确定我和佛瑞德里希陛下二人的身份了。这样,即使本轮我们成功暗杀一个英雄,他完全可以直接指出我们的身份,号召活着的三个好人投杀我;而我们必须保证第二轮同样暗杀成功,否则就是失败。这样,我们的胜算实际上是低于五成的。”
“这也就是我们犹豫的原因。后来,佛瑞德里希四世把手指向了自己。我最初有些惊惶,但是陛下意志坚定,而田中大神也没有表示不合规则。我稍后也明白了。这样做的好处是:通过前面的表现,我与佛瑞德里希四世陛下搭档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而如果佛瑞德里希四世陛下身死,则除非想到阴谋家自杀,否则,很难再找到和我搭档的同伙。而且陛下以被暗杀者的身份,留下模棱两可的遗言,有助于我得到更多的信任。相反,对于英雄而言,由于在他们心中,剩下两轮必须全部投对,因此一旦发现本轮自己没有被暗杀,一定会迫不及待跳出来指认,自己暴露身份。这样,我们虽然表面上减少了一轮游戏,但只要能利用英雄们推论中的矛盾以及平民们急于获胜的心态,本轮处决一个英雄,再暗杀一个,那么就可以大功告成了。即使英雄们想到了阴谋家自杀的可能性,或者他们已经指认了佛瑞德里希四世陛下,双方硬拼心理战,我们也应该有更多的胜算。而且佛瑞德里希陛下被暗杀,则我第四个发言投票,先寇布第五个,而把三个有英雄嫌疑的人放在最前面。这对于控制局面也是有好处的。”
“结果正是如此。奥贝斯坦阁下大概也糊涂了,但他可以确认我是阴谋家。不过罗严塔尔提督的质问和投票基本上决定了比赛的结果。特留尼西特的声明来得稍微晚了点。最后,还是要感谢先寇布中将的信任……就是这样。用一句话,胜利应该是属于佛瑞德里希四世陛下的。”
“嗯,其实,奥贝斯坦一贯的神秘主意也要承担部分责任。作为第一个发言的人,如果他也展示自己身份,并且从头到尾把推论的过程描述一遍,大概罗严塔尔会更多的思考了。”田中大神道。
“你这种委婉的说法真叫我恶心。”罗严塔尔冷笑道:“事实上,当时奥贝斯坦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尤其如果他说他已经指认了先寇布是好人,那么我会更坚信他是在撒谎,想因此把先寇布的怀疑引到我和杨威利身上……所以,闭上你自以为是的臭嘴吧。这个无聊的游戏我玩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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